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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当那枚将星缀上肩章时,程墨白听见金属扣相撞的轻响,像极了当年沈书仪调试电台时的频率微调声,台下的掌声中,刘志明残缺的左手敬礼姿势格外显眼,独眼里闪着泪光。
仪式结束后,程墨白在新办公室门前驻足,铜制门牌上\"第一处处长\"的刻痕还泛着金粉的微光,对门就是陈诚的参谋总长办公室,他推开橡木门的瞬间,窗外梧桐树影正好落在办公桌中央,与墙上悬挂的巨幅中国地图重叠,湘江流域被红铅笔圈出的痕迹依然鲜明。
\"处座,您的茶。\"新任机要秘书小心地放下青瓷盖杯,目光扫过桌上那个玻璃匣子,里面是枚被弹片击穿的电讯处徽章,擦痕正好穿过\"电讯\"二字。
程墨白解开风纪扣,从公文包取出配枪,老式勃朗宁手枪的枪身上刻着七道细痕,代表南京战役和长沙会战的七次突围经历。
\"处座,陈总长约您下午三点讨论战犯审讯事宜。\"秘书递上日程簿,又补充道:\"韩振声处长刚从东京发来密电,说找到了1644部队的新证据。\"
程墨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子弹壳上的裂痕,窗外,春风掠过新挂起的将官旗,旗角扫过窗棂的声响,恍惚间像是电讯处老式打字机的咔嗒声,他忽然想起四年前的那个雨天,沈书仪就是在这样的声响中,将第一份破译的密电递到他手里。
\"回复韩处长,\"程墨白将子弹壳收回贴胸口袋,\"证据链必须完整。\"他的影子投在身后书柜的玻璃门上,与里面陈列的国光勋章、忠勤勋章重叠在一起,却唯独遮不住最上层那个空置的丝绒格子,那是留给永远无法颁发的云麾勋章的位置。
1946年初夏的南京,国防部大楼的走廊里飘着新漆和文件油墨的混合气味,程墨白少将的办公室门牌刚换上\"第二厅第一处处长\"的金漆字样,他的对门就是参谋总长陈诚的办公室,每天清晨六点,程墨白军靴踏过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总会惊飞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
\"程处长又早到?\"陈诚端着青花瓷杯站在走廊中央,热气氤氲中打量着这个年轻将领,他注意到程墨白左耳的伤疤在晨光中泛着青白,而胸前的国光勋章却擦得能照见人影。
\"总长您早。\"程墨白立正敬礼,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文件箱金属扣上碰出轻响,刘志明捧着加密文件箱站在身后,残缺的左手缺了三根手指,独眼里闪着警惕的光。
陈诚用杯盖轻敲杯沿,瓷器相击的脆响在走廊回荡:\"听说程处长把日军化学武器资料都锁在二厅地库了?\"他的目光扫过程墨白办公桌上那本翻开的《波茨坦公告》,书页正好停在战犯处理条款。
\"按国际公约处置。\"程墨白推开办公室门,墙上巨幅作战地图上,湘江流域被红铅笔重重圈出,\"所有证据都会完整移交东京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