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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废弃别墅一处阴暗潮湿的房间内,雪粒被寒风夹杂着机枪般扫射窗户上的铁窗,在栅栏冰棱上撞出细碎银光,程墨白就着外面晃动的看守手电光,将指甲盖大的雪块在墙上研磨,雪水痕新画的墨梅旁,冰刃悄然刻下一行小字:
“四月杏花开”
花字最后一勾,暗藏他和林雪私人密码的寓意(不见不归的爱情约定)。
寒风卷着《中央日报》号外掠过窗口:“陈诚督师徐蚌…”残缺的铅字粘在冰花上,程墨白用舌尖舔化冰晶,咸涩的雪水混合报纸油墨的苦味在口腔蔓延,那是林雪电报里未尽的硝烟气。
他忽然将耳朵贴上北墙,指节在霉斑地图的“徐州”处叩响三长两短,隔壁即刻传来咳嗽,咳嗽间隙夹着钥匙晃动的金属声(内应清洁工确认)。
“吵什么!”看守的中统特务用警棍砸向房间铁门,程墨白顺势滑坐墙角,远处金陵兵工厂突然传来试炮的轰鸣,三声巨响,恰似和郭汝槐约定的起义号角。
春寒料峭的南京颐和路公馆区,陈诚书房。
壁炉火焰在釉面瓷砖上扭曲跃动,将房内的人影拉扯成一个个摇晃的鬼魅形状,程墨白裹着一件半旧棉袍蜷在沙发的阴影里,指尖冻疮绽裂的血珠滚落梅枝,在青砖缝间拖出三道黏稠血痕,恰与地砖天然纹路咬合,勾勒出“S7h”航运暗码(汤系走私船队长江航线命脉)。
“经国先生近来常去紫金山别墅呀,”陈诚枯指倏然掀开《曾文正公全集》,檀木书匣底层的暗格微微弹起,泛黄扉页下,电文纸遇热渗出诡谲蓝字:“狱卒尽汰,汤爪牙踞”,他指节叩击“利刃蒙尘”四字,叩击节奏竟与壁炉爆燃声同步:“我这般回他时,经国先生摔了钧窑盏。”
窗外骤雨抽打窗棂如密探叩门般,程墨白扬手将梅枝掷入炉膛,火舌卷噬刹那,枝干中空层“噼啪”炸裂,显影液蒸腾的蓝烟里,汤恩伯副官与青帮魁首在吴淞口锚桩旁交割木箱的偷拍照鬼影般浮现,箱缝漏出的枪管寒光刺目。
“陈长官可知?”程墨白蘸冷茶在红木桌面疾书,水痕如带血刀锋割开光洁漆面,“挂着缉私旗的‘海巡09号’,昨夜泊靠下关三码头,”他手腕陡转,茶渍在“经”字末笔洇成箭头状,“卸下二十箱贴‘农机’封条的马克沁!”
水迹未干之时,郭汝槐的斯蒂庞克轿车已经轰鸣着碾过公馆院中的积水洼,车轮甩起的污泥利箭般激射,精准覆盖窗台上的一盆松树,轿车停稳之时,程墨白瞥见郭汝槐走下轿车,手里撑开的雨伞伞尖滴落的直指后院松林。
陈诚突然咳嗽三声,壁炉火焰应声转绿(一氧化碳泄露伪装的警报)!“墨白从后门走,”他推开书架露出暗道,“汤家的狗闻到血腥味了。”通过暗道,程墨白来到后院松林,郭汝槐早已再次等候,“墨白同志,你受苦了,在忍耐一时,事情必有转机。”
郭汝槐回到陈诚书房坐下,手里的鳄鱼皮公文包“啪嗒”一声弹开锁扣,一份《民国三十八年度国防概算》哗啦散落茶几,第三册扉页的银杏叶书签被台灯炙烤卷边,叶脉间用动物血液书写的“医务通道”暗码开始融化晕染,血红细胞遇热破裂导致字迹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