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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绥号全体注意!”郭汝槐踩上破碎的雷达屏,“即日起义!目标,捣毁汤恩伯江阴指挥部!”吼声通过损毁的扩音器变成刺耳蜂鸣,却如惊雷炸响全舰,轮机长突然掀开机舱盖,蒸汽弥漫中露出满舱绑着红布条的弹药箱,他早将爆破筒伪装成输油管!
骤雨突至,程墨白将解放军臂章拍在郭汝槐残破的呢军服上:“老同学,转舵吧。”两人并肩立于舰桥,浸透雨水的军事地图在风中展开,江面浮箱随波起伏,红十字时隐时现,像为这场精心策划的背叛点亮航标。
对岸紫金山上,汤恩伯的炮队镜里,永绥号正“追剿”木船队驶入三江口,他满意地呷了口红酒,却不知镜头里的炮火闪光,是郭汝槐在轰击江中废弃灯塔,那里藏着汤恩伯走私黄金的记账礁石。
永绥号的残骸在江阴炮台下游三里处冒烟时,郭汝槐抓着半块焦黑的救生圈泅渡上岸,汤恩伯指挥部的钢门刚启条缝,他就像条湿透的野狗滚进前厅,呢军装前襟的将星只剩半颗金钉挂着,血水混着江水在花岗岩地面拖出蜿蜒污痕。
“司令!程逆有诈!”他咳着江沙扑向作战沙盘,“永绥号雷达突遭共军新式干扰...”话音未落突然踉跄栽倒,袖管撕裂处露出绑带渗血的胳膊,那是他亲手用舰锚链磨出的伤口。
汤恩伯的枪管顶着他淌水的鬓角:“全舰覆没,你倒活着?”
“卑职抢了电讯室!”郭汝槐哆嗦着撕开救生衣夹层,泡发的电报纸糊成团,他抓起威士忌浇在纸上,酒液晕开蓝墨:“您看!截获的共军密令!”模糊字迹显出行字:“栖霞山伪降部队实为炸药船”,正是他登舰前伪造的假情报!
顾祝同突然抢过残纸:“程墨白惯用的银杏叶水密写!”他抓起放大镜细看,纸纤维里果然嵌着半片叶脉(郭汝槐昨夜精心植入)。汤恩伯枪口微颤:“那栖霞山...”
“轰——!”
恰在此时,江面爆起冲天火柱!观测哨嘶喊:“七十四师接降船爆炸!”郭汝槐眼底掠过寒光,那是他预留的炸药艇定时引爆。
“快调炮台支援!”郭汝槐突然咳血昏厥,军医剪开他浸透血水的衬衣,胸口赫然烙着焦黑的电台挂带印,汤恩伯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美制ScR-694电台的背带扣形状,正是程墨白起义部队的制式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