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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压梅枝见风骨。”程墨白将银杏叶投入火中,青烟里腾起细小的磷火(销毁痕迹),“比某些人强。”
深夜扫雪的时候,程墨白挥舞的铁锨在梅树树根触到一个油布包,见四下无人,程墨白悄悄打开裹着ScR-694微型电台的棉袄,棉袄背面用碘酒擦拭可显影一片文字:“江轮汽笛三长两短”,按照提示将电台旋钮转动道323频率的时候,耳机传来郭汝槐发出的加密电波:“九十四师七千袍泽,候君归,忍耐!”
雪幕深处,汤公馆监视哨望远镜里,程墨白正呵手取暖,无人见他掌心梅枝的冰凌中,微型密码本随体温融化显字,林雪用伤兵绷带浸药水写成,遇热则现:“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1948年秋雨夜,上海仁济医院地下室。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混合着铁锈和潮湿的霉味,在地下室污浊的空气里发酵,林雪的白色护士服下摆早已被地面的污水浸透,留下深色的污迹,她屏住呼吸,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那是停尸房304号冰柜的把手。用力撬开,一股更浓烈的福尔马林混合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忍着点老陈,再借用一次…”林雪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冰柜运作的嗡嗡声吞没,她利落地拨开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手指精准地探入腋下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缝合刀口,指尖传来硬物的触感,她小心翼翼地扯出半管密封的玻璃试管,借着昏暗的应急灯光,能看到里面紧紧卷着一小片微缩胶卷,那是扬子公司走私船“海鲸号”至关重要的货物清单。
“拿到了?”一个同样压低的男声在林雪身后的阴影里响起,地下党的交通员老陆快步上前,递过一个沾着可疑暗红色污渍的绷带匣。“巡捕房的狗刚走,药品库被翻了个底朝天!今晚必须送出去,汤恩伯那个小舅子冯昌明正在百乐门摆生日宴,醉生梦死,‘裁缝’在里面,他扮演的角色是保镖。”
林雪迅速接过绷带匣,熟练地旋开卷轴的金属轴芯,将试管里的胶卷塞进去,再旋紧,“明白。‘裁缝’能接应我们?”她一边快速操作,一边警觉地侧耳倾听着周围任何细微的声响。
“能。老规矩,后巷垃圾箱,午夜前。”老陆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的通道。
突然,林雪动作一僵,左手猛地按住老陆正准备接过绷带匣的手腕,力道不小。“等等!”她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住地下室入口的方向,“第三个壁灯……闪了两次!有狗!快!”
“该死!来不及了!”老陆脸色一变。
两人没有任何丝毫犹豫,爆发出惊人的默契和速度,林雪一把将绷带匣塞回老陆手中,两人合力将那具冰冷的尸体猛地推回冰柜。“哐当!”沉重的柜门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