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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大概就是张廷恩了。承辉帝由此不禁露出了微笑,张廷恩收贾琏这个学生,真是神来之笔啊。在斗争最关键的时刻,贾琏因为年轻,几次冲动的表现,还有个人的倾向,都起到了稳定四大家族的作用。
这一点,承辉帝判断贾琏个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反应多半是受到了张廷恩的影响。
【只要朕笼络住贾琏与元春,四大家族的倾向一定会朝着有利于己方的方向发展。元春那边很好办,无非施恩二字。贾琏这边有点麻烦,此子非常聪慧,不好忽悠,要借助张卿。】
念头在承辉帝的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表情则是越来越温和,承辉帝不否认他非常欣赏贾琏关于西域局面的分析。信仰这个东西,大周朝的重臣们,素来都是忽略不计的。毕竟中原王朝两千年,各路宗教进来后,不照样都乖乖做顺民么?
西域边远之地,所以才会显得格外的特殊,这点大臣们忽略了,也不为怪。
同样的问题,贾琏的观点则是【中原王朝习惯了老子天下第一,其他都是蛮夷,都是要被教化的。】这样的观念深入到DNA里头去了,所以才会发生一些很荒唐的事情。尤其是在朝廷中枢,一些只会死读书的酸腐文人那里。
这其实是一种无能的体现,没有明确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又不愿意闭嘴的时候,不只能叫嚷着教化之道么?说的好听一点就是路径依赖,说的难听一点,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口黑锅,真不能扣儒家的头上,根源在皇权这里,儒家只是放大器。
中原王朝与天命交流的权利,掌握在皇帝的手里。
天命是皇权正统的根源,满天神佛倒成了配角,即便是满天神佛的世界里,也是要有天庭的,也是要讲编制的。中原王朝的根源最终落在了编制上,没编制,就是草莽。
“你去忙吧。”承辉帝挥挥手打发了贾琏,对于这个年轻人,承辉帝的满意程度再次上升。贾琏做事的风格在这次短暂的单独奏对中体现了出来,我只提供全方位的信息作为参考。
实际上贾琏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是个智囊定位。如何决策不管,因为决策是要负责的。
贾琏只会对自己和关心的人负责,其他人关我屁事。这种心态,恰到好处的迎合了承辉帝的心思。总之就是两人之间关系非常的奇怪,明明接触不多,相处就两个字【舒服】。
承辉帝的心目中,一个明明可以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表现出来的却是毫无野心的状态。只能心里默默感慨,贾家的风水真的特别奇怪,养出来的最出色的男丁居然没啥野心。至于贾赦贾珍,从没在承辉帝的眼睛里,四个字【冢中枯骨】。
又一天过去了,深谙摸鱼之道的贾琏深知,如果表现的太能干,你就一定有干不完的活。下午的贾琏,勉强的处理完五份奏折,下班时间到了。
加起来,贾琏的表现如下,一天处理奏折十五份。这效率,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有着丰富的处理公文的经验,贾琏整理后的公文,承辉帝看着就很舒服,各种分析非常的清楚,一二三列出来,说是仅供参考,实则承辉帝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比如其中一份奏折来自韩宗,居然建议在金陵和羊城设铸币局,由地方总督负责。
贾琏很不客气的给了一个评语,【财权乃君权之重要体现,此策大谬!】
承辉帝看完后,立刻批示【管好分内的事情,不要胡乱伸手。】
这份奏折该如何解释呢?承辉帝的判断,依着韩宗每个月雷打不动的两份奏折的频率,大概率是想显示一下存在感,只是没想到内阁那帮人居然一个字的批语都没有,直接丢给皇帝来处理。
贾琏非常怀疑,这份奏折没有送到之前,具体内容承辉帝已经提前知道了。
不然也没法解释,为何韩宗要被调到湖广去。
帝师出身的韩宗,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真是令贾琏无语。
这就有点像明朝太监王安,明明是司礼监掌印,却无立场的偏向文官。
贾琏真的很想揪住他的领子,大声提醒他:【清醒一点,伱是皇帝的人。】
还是那句话,关我屁事,有闲工夫,还是想想,怎么找机会再崩一锅。
有的事情开了头,真就是刹不住车。
出宫之后的贾琏,满脑子都是车灯润滑油之类的念头。
最近天气渐渐的热了,要不要约尤氏去假山纳凉呢?
不是说小姑娘不好,而是小姑娘一旦发生实质性接触,非常的粘人,恨不得整天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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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站宫门外回望的时候,远在边疆的王子腾,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之前派往南疆的使者,本意是安抚南疆的两大部落,没曾想使者直接被扣押了,出去一个月了,才逃出来一个随从,王子腾这才知道真相。
出逃的随从一共十人,其中九人在逃的途中遇害。
王子腾闻讯后虽然愤怒,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的调整军队部署,盯着南疆的两大部落,打不打,他还要请示皇帝。
如果要打,现有的军队还需要修整补充,北疆的北面,还有一部分叛军残敌没有清缴干净,葱岭以西的安息方面,周林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从王子腾的角度看使者被扣押的事情,原因不详,但必须做好军事准备。
一旦疏忽,很可能过去两年的战果都将付之东流,西域将再次演变成一片乱局。
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只要有牧场,不管你怎么杀,都会有新的部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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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上马的贾琏,身后听到了小贵子的声音。
贾琏站住回头,笑着抱手:“贵公公好啊!”
“小公爷客气,晚一点一起喝一杯?”
贾琏笑的更灿烂了:“您安排!我随意!”
称呼上的变化,果断的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小贵子笑着说了之前的宅院,贾琏笑着告辞,先走一步。回家梳洗后换了一身便衣,贾琏要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带着随从与两个家将出门,天黑前来到了同样不起眼小宅院。
这个小宅院看似不起眼,实则地段很好,距离紫禁城步行也就是一刻钟的事情。
说的明白一点,坐轿子的话,十五分钟就能到宫门口。
看门的老内侍依旧没啥好脸色,不过这次没关门,而是出来看看四周,有无盯梢的。
贾琏入内后,果然如预料的那样,等在这里的是裘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