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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杯,尤氏起身续水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咳嗽,接着听到丫鬟银蝶的声音:“蓉少爷,您怎么来了?”尤氏不动声色的坐回去,领口悄悄的扣上了。
贾蓉笑嘻嘻的进来看一眼,冲尤氏行礼,又冲贾琏一笑道:“二叔,贵人托我问一句,明日可有空闲?上一季的帐还没结呢?”
“明日要去老师府上,后日要去吏部,完了才有空。”贾琏想了想回了一句。
贾蓉默默的看一眼尤氏,回头冲贾琏抱手:“如此,我这就去回话。”
贾蓉退了下去,顺手给门虚掩上了。贾琏一脸的无语,起身道:“今日,打扰了。”
尤氏保持端庄,起身道:“我送你,下次得闲再请你吃酒。”称呼上悄无声息的变化,两人似乎都没察觉,也没太过在意的意思。
贾琏压住心头的一缕微澜:“家里有难处,可以去找我。”
尤氏听了如同春花般灿烂一笑:“先谢过了!”
两人的默契来的如此丝滑,润物无声。
如果有,那也是两人之间的秘密,绝对不会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天色黄昏,两人前后往西府走,尤氏落后半步,四下无人时低声道:“三日后,我会去一趟家庙。”贾琏的心开始狂跳,该死,血压上来了。
“因为南下金陵记祭祖,今年没能出去踏青,去家庙看看也挺好。”贾琏有点心虚的看看四周,贾府的后院怎么讲呢?景观多,能藏人的地方也多。
这不,眼前就是一座大假山,里头藏几个人,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一天一天的热了!”尤氏看似随意的一句,伸手在领口玩了玩扣子,又放了下来。
贾琏停下脚步:“回吧,别送了。”尤氏抬头对了一下视线,感受到炙热后,低头道:“也好,我就不送了。”贾琏赶紧加快脚步往回走,生怕自己失控。
回到自家的院子,桂香上前迎,看看后面便问:“小安呢?怎么二爷一个人回来?”
贾琏……,对啊,小安呢?
晚一点贾琏端着一碗鸡丝面,不紧不慢的吃着的时候,小安脚步虚浮的回来了。
贾琏平静的看着这厮请安,没有说话,继续吃完面条,放下手里的碗时,咚的一声。
小安吓的腿软了,赶紧跪下。贾琏也不说话,哼了一声,起身往后。
一旁的桂香等贾琏入里门后,帘子落下了,这才过来抬脚就踹!
连着踹了三下,桂香才低声呵斥:“先给我滚回去跪着等。”
收拾了小安,桂香让一个丫鬟守在廊下,自己去书房寻贾琏。
一个时辰后,面带潮红的桂香从书房里出来,很快的整理好情绪,面带杀气的往前院。
身为贾琏的贴身长随,在外面很威风,可是在桂香面前,只有老实跪着等候处置。
桂香在塌上侧身坐着,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安,37度嘴里说出冰冷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二爷身边呆的久了,脸上也有面子了?”
小安吓的浑身筛糠似的发抖,低头解释:“小的错了,桂香姐饶我一回。”
“错了,你都错哪了?”桂香依旧语气冰冷的问。
小安一看有机会解释,赶紧道:“东府那边另外安排了席面,让人陪着。小的没控制好,多喝了两杯,这才回来晚了?”
桂香听到此处,顿时勃然大怒:“还敢撒谎?你身上的脂粉味道哪里来的?”
小安听了顿时往前一趴,连声哭道:“桂香姐,饶命啊!我不是……。”
桂香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对门口道:“来人,行家法!”
门口进来两个家丁,二话不说,按住就拔裤子,小安奋力挣扎,刚一张嘴,桂香阴森森道:“再聒噪,先割你的舌头!”
小安立刻闭嘴,不敢再出声。他知道,桂香不是说说,是真的会这么做。
啪啪啪,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屁-股上,足足打了二十板子,血肉模糊了,桂香才抬手示意停下。考虑到小安长随的身份,两个家丁倒也留了手,不然一个失手就能打死人。
“嘴里再有一个字的假话,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桂香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和表情学贾琏学的十足。
“桂香姐,事情是这样……。”小安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次日一早,贾琏醒的格外的早,外面的天还蒙蒙亮呢。
天气热了,贾琏又回归一个人睡的局面,刚下床,门口帘子就掀起来,喜儿看一眼:“二爷醒了,我去叫桂香姐。”
喜儿极为有眼色,知道绝对不能在早晨一个人面对贾琏,免得打翻了醋坛子。
反过来说,桂香在这个院子内,实行的是严防死守的策略。
很快头发都没收拾的桂香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看着从屏风后出来提着腰带的贾琏道:“二爷,婢子贪睡了!”贾琏翻了翻眼珠子:“算得什么事情,值当你解释。”
两个小丫鬟配好热水,放下手里的家伙退出去。留下桂香一个人在里头忙活,擦拭更衣,桂香绝不经手他人。忙活完了,才低声问一句:“要不,以后屋里加两个人?”
深知桂香所想的贾琏淡淡道:“你还是饶了我吧?大妇还没进门呢,屋里多了,将来我是伸手管啊,还是冷眼旁观她们消失?”
桂香听了心头一暖:“不至于吧?我看平儿姑娘人挺好的,有这样的丫鬟,主母为人不会太过严苛。”贾琏看看桂香,呵呵呵冷笑没解释。
庭院内锻炼的时候,桂香站在一旁,说起昨日小安的事情。
尽管贾琏事先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听完之后,还是发现自己高看了东府那一家人的道德底线。不过话怎么说呢?知道事情真相后,贾琏的良心,再次受到了新一轮的洗礼,同时也对将来要做的事情,少了几分良心上的不安。
说实话,贾琏觉得没必要太过严惩小安,当然这仅仅是贾琏的观点,还不能说出来。